ISOTHERM



从小到大,最讨厌的便是下雨天。
黑色的块状的云压下来,于是心情便会被紧随而来的雨水打得潮湿起来。
那种令人不爽的感觉,还有一半是因为,那好像女人在哭泣。
譬如优纪的眼泪。
令人不爽到了极点。
雨点打在脸上钝钝的痛,嘴角还有血锈味无端蔓延。
视野有些模糊。大约是雨水的缘故。又或者是身体上的疼痛。
有些摇晃地靠住了墙。脚边是横陈的身体。还有,血。
扯了一下唇角,许久不曾体会到的疼痛割裂了伤痕,自嘲的苦笑没能成型便凝固在脸上。
于是在心里恨恨地啐了一口。该死的。本来应该可以很简单就把这帮滋事的混蛋摆平,谁料到最后他们竟然还藏了凶器。结果二十几个小混混最后全灭,但自己这样子回家铁定又要看那个女人哭得稀里哗啦。
更何况……看起来现在连能不能自己回家都还是一个问题。
真是烦死了。不爽到了极点。
雨水合着额头上的血流了下来,掉进眼睛里面涩涩地令人不舒服。视线开始失去焦点,寒意和疼痛开始一点一点侵噬意识,身体不受控制地沿着墙壁慢慢下滑。呿,本大爷以前何曾想过会落得这样凄凉的下场?就连做梦都没有可能。
果然……是很讨厌的天气。
跌坐下去溅起的水花声淹没了渐近的脚步声,彻底的黑暗降落下来之前最后映入眼帘之中的,是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谁。你是谁。

印象之中优纪总是动不动就喜欢哭。不管是因为我和别人打架挂了彩,又或者只是在看乱七八糟的肥皂剧。
泪水决了堤般地泛滥。就像现在躺在床上听见的无休无止的雨一样。
……床?
昏沉的神志重新折返,猛一激灵地坐起身来,伤口上的痛却令眼前一黑,捂住了便弯下腰去。
耳边传来了带着淡淡笑意的声线,由远而近的还有某种暖暖的令人怀念的香气。
「呐,你终于醒啦?我还在想要是你再继续睡下去,是不是就要联系停尸间了呢~」
眼皮跳了一下。按着额角的青筋抬头,一张人畜无害的笑颜于是撞进眼底。
如果不是刚刚最后的那句话,差点就以为是见到天使。
但是。只是差点。差点。
决定无视那人跟某个认识的家伙一样欠扁的笑容,态度冷酷语气不善地发问:「你是谁?这里是哪里?老子又怎会在这里?」
「喂喂,现在才发觉被卖了,会不会太迟了啊——亚•久•津•同•学?」
有些意外地挑起眉。少年笑得眉眼弯弯,有得意的表情漾开成孩童纯真无邪的甜美。
这样的笑靥,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在记忆中。
「不过,我可不认为会有哪个人贩子会拐卖这样眼神凶恶而且还全身是伤倒在雨中街头的人呐,还那样好心地煮了粥送来给你吃。」
目光瞄见捧到面前的瓷碗,下一秒黑线就不受控制地哗啦啦往下掉。上面赫然印着一只印象中应该是只有小女生才会喜欢的小熊,大大的笑容怎么看都分明是面前某张脸的翻版。回过神来死命地摇了摇头,企图把脑袋里突然冒出而且还打上大大的爆炸边框的『可爱』一词彻底甩掉。
该死,绝对是睡傻了。绝对是。
「怎么了?不喜欢喝粥么?」仿佛想到了什么,栗发的少年笑开了花,晃了晃手中的勺子。「呐,放心好了——这一次我可没有放芥末进去哦~」
『这一次』?眼皮再次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就是说……还有其他的很多次的意思吗?
在对方拿着勺子就要做出喂食状之前及时夺走阻止明显是不轨的意图,然后便看见『真是可惜啊~』的表情毫不掩饰地展开。本来应该直接冷下脸扔下大声呵斥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思索良久之后还是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确定里面的确没有放进什么威胁生命的可疑配料,转脸看见少年脸上饶有趣味的表情时在心底暗骂自己窝囊。
然而,不管怎样都还是没有办法把那种绿色的堪称恐怖的东西跟眼前的精致面容联系起来,但也由此直觉得知此人杀伤力之大。
根本就是披着羊皮的狼……不,是披着熊皮的狼。
放下勺子的时候才注意到手上的绷带,手法出人意料的娴熟,跟自己平时胡乱包扎一通又或者是优纪笨手笨脚结果最后一片狼藉的护理完全是两个纪元的水准。不由得微微眯了眼:这些,都是那个家伙做的吗?
「看来亚久津君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呢~那么我也可以放心地去参加早锻了~」把房间里为数不少的仙人掌搬到窗台上去之后,少年披上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拎起了倚在床边的网球袋,偏了头扮出伤脑筋的表情,「如果今天再迟到的话,手塚可能就要罚我跑田径场了说——」
……手塚?青学的手塚国光?
记忆中的某些片断终于明晰起来。面前的少年穿着的,的确是和阿隆那小子一样的蓝白队服。印象中似乎并没有任何交谈的机会,然而每次赛前被迫拉去看青学的实战录像时,伴佬总是会指着里头一张永远波澜不兴的笑颜喋喋不休地告诉橘子头这人就是青学的天才网球部的NO.2你的lucky在他身上是行不通的如果被他的外表欺骗然后掉以轻心的话你就准备洗一个学期部活的厕所吧。难怪看起来那么眼熟。那时还想着有机会一定要用他最自豪的网球把那张看起来就很欠扁的笑脸给打烂。现在真正接触到了,才知道这个人的确不好惹。嗯,不能说不能说。
那时候太一的确拿过资料给过我看的……确实是叫做……
「不二……不二周助?」
已经走到了门口的身形停顿了一下,转过脸少年扬起45%的微笑,一如影像中在队友身后一点都不张扬的招牌表情。明媚而美好。仿佛还有花香炸开在空气中。
——停。我干吗要学那该死的千石清纯这样恶心巴拉地说话?!妈的以后要离那混蛋远一点我可不想变成像那小子一样成天无聊地滥抒情的家伙。搞不好还会被人以为这次被打到头傻掉了说。
Ne,对啦你就不用担心了亚久津君,我已经跟优纪小姐打过招呼了,就说你这几天都会在我家陪我练球做全国大赛的迎战特训,可没有把你受伤的事情说出去哟~」优纪小姐还很高兴地拜托我『真是太好了呀阿仁能够交到这样的好朋友我也就放心了不二君就麻烦你照顾他了以后要常来店里面啊到时就当是在自己家里面不用客气哦~』——呐,亚久津君你这次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呢。
「……」
——谁是他的好朋友啊?!
还有谁要这种人来照顾啊——真是个丢脸的女人。头痛。
栗色的脑袋再次从已经关上的门后探了出来:「那么我就走了喔要好好休息啊~当然如果想要逃跑的话也不要从这个窗户跳下去啊,这里是二楼来的,我可不想再一次累得半死地把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拖上来啊——呀阿桃在叫我了真的走了哟——阿 • 仁~」
……不准这样叫我你赶快从我眼前消失!!最末尾音故意挑高拉长的呼唤让自己额上又暴一根筋,差点就没把手中的小熊碗扔了过去。少年于是开心地笑着掩了门,楼梯上响起了噔噔噔跑下去的脚步声,还有和家人互相问候的道别。转头看向窗外时刚好看见他跑出家门,和一个明显已经在门外等得不耐烦了的穿着同样制服发型古怪骑着脚踏车的男孩打了个招呼,跳上了车后座之后不经意抬头看见了我的脸,于是挥着手又是一脸满盈得溢出的笑意:「Ne阿仁你要乖乖呆在家里不可以乱跑呐~」
缩回头拼命告诫自己不可以拿那窗台上的仙人掌直接丢下去,便听到那个叫做阿桃的好奇地追问;「不二前辈,阿仁是谁啊我记得不二弟弟不是叫这个名字的啊难道改名了吗?」
然后便听见那个人愉快地回答,声线悦耳内容却足以让我把手中的碗捏碎。
「那个啊,是最近养的宠物来的~」
刚好能够被当事人听见的音量。于是开始觉得脑袋里有一根筋摇摇欲断。
故意的。这小子绝对该死的是故意的。
所以我才会讨厌那种成天笑容像长在脸上的人。譬如那个橘子头。又譬如这个叫做『不二周助』的人。
现在甚至开始后悔,当初怎么会那么倒霉地刚好被这个人遇到,还不如那时就挂在那里等条子来认领都比欠这家伙人情好。
流年不利,大概说的就是这种。啧。

少年和他的同伴状如『前辈的宠物啊?那一定要找机会去看一看啊就这样说定了哦不过不会是刺猬一类的东西吧(因为前辈很喜欢仙人掌啊~)……』和『呵呵,是真的很可爱呢,不过大约会很怕生的吧~^ ^』的无营养扯淡终于随着他们的走远告一段落。扶住额头痛定思痛,决定忘掉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像一场恶梦一样彻底忘记全部清场。亚久津仁, 15岁,才不可以年纪轻轻就让人生背上这样的污点。绝对不可以。
叹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许久没有活动过的身体有了迟钝的感觉。看见墙上的日历才知道自己已经整整霸占了这张床三日了。——难怪那家伙劈头就是那句话。
确实很久没试过这样狼狈了。要是给那女人知道了,不知道又要哭成什么样子。
……所以,似乎应该感谢那家伙没有那么八卦?——尽管找的理由实在也太没有水准。
察看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仔细的处理过包扎好了,就连细小的擦伤都贴上了创可贴。干净纱布的味道和暖暖的相当让人安心的触觉透过皮肤渗入了血液,一如那人那样和煦的笑颜。
脸上的表情于是不知不觉地柔和下来。为一个几乎称不上是认识的人做了这么多事情,那家伙真的不容易。而且,不久之前我似乎还到青学找过碴的样子……
嗯,那时候的确做的太过火了点……
转头看到了墙边的落地大镜子,接下去就看到了脸上那块创可贴上的小熊花纹,『感动』二字立刻硬生生地咽回到肚子里去,那些稍微的愧疚感马上灰飞烟灭,额发也因为承受不住黑线的重量啪的一声塌了下来。
这个人,兴趣调查一栏写的,一定是整人没商量。抗议无效上诉驳回。
简直是所有纯良无害的公敌。并且还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天知道我亚久津仁怎么会惹上这样的角色,现在想脱身都无能。见鬼。
禁不住又发出本日第二声叹息。无力。
百无聊赖地在这间大约有自己的1.5倍大对于一个15岁的少年明显大得说不过去的房间里转悠。相对于空间的宽敞来说,家具和摆设便都不算多。柜子里面塞满了唱片,看过去都是古典和爵士,随手抽出一张就是马尔 • 沃尔德伦的原版《Left Alone》。倒真没有什么时下流行的CD。跟橘子头成天只听那什么早安少女的品位根本不可同日而论。还奢侈地摆着台留声式音响组合。——果然是有钱人家大少爷的气派。哼。
转回身便被墙上贴着的大幅照片抓住了目光就再也移不开。延伸到遥远天际开满夏花的田野,大片大片快速游掠的云,向日葵田里燃烧的日出,阿尔卑斯山上的终年积雪,还有落满了樱瓣的坂道和教室窗外浓密的树冠。模糊的焦距,别有深意的构图,流淌的色彩,明灭的光影。坦白来说自己对这种所谓上流人的有钱又有闲的爱好谈不上有什么兴趣,但是这些照片却有什么可以打动人心的东西在其中,看似漫不经意却又敏锐地捕捉住那稍纵即逝的极致。
一如少年令人折服的球风。唔……果然是性格使然吧。
再有就是……很多的仙人掌。
各种各样的形状,在窗台上一字排开便可以开一个小型的博览会。
真是诡异的爱好。
包括每一棵上面贴着的名牌。然后刻意无视那上面状似熟悉的名字。
天才的思考回路,果然和常人有很大差别。
奋力拍掉黑线时不小心把架子上一个相框弄翻,扶起来时翻到正面便看见一群穿着青学正选队服抱着网球拍的少年年轻明亮的笑颜。目光掠过那个始终压低了FILA帽檐很拽地喝着芬达的一年级小鬼,大大咧咧地抱着他的脖子抢镜头早上才刚刚见过的吵耳男,旁边被吵耳男挤到于是作出毒蛇状的头巾男,中间满头大汗地试图调停的鸡蛋头,挂在别人身上作出兴奋状的红毛猫咪,球拍被人拿走于是对着镜头不知所措的阿隆,举着手中颜色诡异饮料的逆光眼镜男,还有常年脸上结冰的面瘫部长,最终停在了那张安静的笑靥上。随意地把球拍抄在腰间,被手帕交勾住了脖子挂了上去,栗发的少年眯了眼,笑吟吟地站到冰山的右手边,在一群吵耳的笨蛋中间展露出令人难忘的神情。
那神情,就叫做幸福。
那样让人感动的幸福。幸福得甚至让自己都有些嫉妒。
并肩的队友。可以信任的朋友。这些,都是亚久津仁所没有的。
虽然一直都认为,这些不过是些没有用的东西。而且一直都对那些所谓的『友情』和『信任』的可靠性和保质期心存置疑。
由小自大便经常跟别人打架,久而久之便被贴上不良和危险的标签,所有的人都带着看异类的眼光对自己敬而远之。
于是作为回报,自己便开始像荒野的狼一样独来独往,并对任何企图靠近的人示威式地亮出恶意的刺和不善的獠牙。
只要相信自己就足够了。不需要有谁摆出伪善的面孔提供施舍。
之前的自己,一直这样冷漠的拒绝任何人的接近。甚至可以称之为冷酷。
因此也不曾体会过,像那样简单温暖的幸福。
所谓的朋友,定义空白。

「我回来了——阿仁你有没有乖乖地呆在家里呀~」
房门被推开时自己正在无所事事地翻一本俄文的画册,听见那句话之后手一抖差点就把书页撕成几截。罪魁祸首的某人却毫无自觉地放下书包和网球袋自来熟地凑过头来,语气中有夸张的惊讶:
「噫原来你也会看这种书的啊——我还以为阿仁除了飚车和打架,便没有其他的喜好了说。」
青筋。
就算这是事实,你也用不着这样大声地直接讲出来。更何况,我TMD的也懂得欣赏一点艺术的好不好?!
差点就这样脱口而出时才幡然醒悟,这分明是自暴自弃自掘坟墓。几乎又着了他的道。
该死。怎么今天净觉得被这小子牵着鼻子走。转脸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千遍无能。
幸好对方并没有注意到我懊恼沮丧的情绪,不由分说地把我拉到沙发椅上按下,拍着我的肩笑得让人蓦地心生不祥预感:「不过呀,现在你可没有时间看书啦阿仁——」转了头朝着门外喊:「Ne,你们可以进来了哟~」
呼啦一声涌进来的一大帮人让自己一时傻了眼,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包围了个水泄不通动弹不得。
第一个冲进来抱住自己就不放手了的是太一。头带不停地往下滑也顾不上去理睬,抱住自己的手臂就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哇亚久津学长你没事吧呜哗好多伤啊一定很痛吧你知不知道我们大家有多担心你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不然丢下我们我们要怎么办呜哇哇——」
「喂喂——太一你别把仁chan说得像死了一样嘛~」一贯嬉皮笑脸的橘子头也凑了过来,从书包里面摸出几本杂志往我手里一塞:「仁chan真是太lucky了刚好今天我带了我私家珍藏的漂亮MM来啊~所以就很慷慨地借给你看当是慰问啊不过看完之后还是要记得还给我才好。」
「我说千石,不要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无聊得书包里面连课本都没有就只装着这种书的好不好?」无视千石『喂喂你怎么可以说我这样崇高的情操是无聊的事情来得太不公平了~』的大声抗议,土豆雄兵之一递过手里一整袋的麻薯,「这是前几天奶奶从老家带来的手信,试一下吧味道应该差不到哪。」
「哦耶不二你竟然有迈尔斯 • 戴维斯的Sketches of Spain喔真是太棒了借给我啊借给我——」土豆雄兵之二继进门就没有停止过的大呼小叫之后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我身上:「喔喔亚久津君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大碍了我回去终于可以跟伴佬和其他人有个交待了——虽然你是退社了没错,没退社之前也没见你参加过几次社活,惟一做的事情就是给我们惹麻烦——大家还是很担心你的还威胁我说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别活着回去了你说这些家伙怎么可以这样薄情无义啊……」
最后进来的是阿隆,脸上仍然是从小到大都改不了的紧张神情:「阿仁你没事就好我那时听不二说你出事的时候差点吓死……幸好幸好没有什么大事……啊优纪那边你就不用担心了,不二已经关照我们不要说出去……总、总之,你没有什么是那真是太好了,等到完全好了就到我家去吃最应季的寿司吧我请客——」
「不过我还真没见过亚久津受伤的样子呢——倒是那些在他手下死的死残的残的废物就见过不少。」
「呃——其实仁chan那时候应该呼唤我们的嘛我们铁定会第一时间到达现场帮你摆平的呀~」
「……你以为你是超人可以随叫随到的吗笨蛋……那个时候应该及时通知警察才对。不过我也不赞成亚久津君你一个人硬撑。之前应该先跟我们商量的……不过就算是这样跟你讲,估计你也不会听进去的吧。」
「可是可是——就像千石前辈说的,亚久津学长你可以找我们帮手的啊我们可都是朋友来的所以没有必要一个人扛起一切啊而且大家都在盼望着你什么时候重新回到网球部啊所以你不可以出什么事啊——」
『朋友』?
心猛地一跳。抬起头透过人缝正对上那对眯成了月牙的眼睛。少年于是扬起了唇线无声地打出V型手势。
收回了视线低声地骂了句八婆。心里却不可抑制地溢满了感动。
现在才发现,过去的自己其实无知得近乎愚昧。只知道一味地咒骂世界的丑恶,却没有留心那些美好和感动。
自己其实是那样软弱的人。不愿意相信别人,拒绝任何人伸出来的手。只是因为害怕。
害怕会受伤害。生怕付出了之后得到的却是背叛,相信了之后又再失去。
于是认为,不如一开始就不曾相信,不曾付出,不曾抱有任何希望。
所以才会用冷漠伪装自己,用刺不让别人靠近发现真实的自己。
然而,这些家伙的话恍如惊雷,让自己清醒过来。
原来自己,一直都不是只有一个人的。
少年所拥有的让自己嫉妒的幸福,其实就在咫尺的身边。只是自己一直都不懂得伸手抓住。
哼……果然是个多管闲事的混蛋。
——不过算了。看在那么用心良苦的份上。
其实,幸福的感觉还不错。嗯。
打开了袋子把麻薯分给那帮大喊肚子饿死了的家伙们,看着他们一个个感激涕零地狼吞虎咽。递了块给那个一直站在旁边笑得温煦的栗发少年,犹豫了许久终于别了脸别扭地挤出一句:「那个……谢谢你了。不二……周助。」
有些讶异的神情在那张脸上展开,一秒之后澄蓝的双眸重新弯出可爱的弧度。少年伸手接过了薯饼,笑意盈盈的声线中有着那样明媚的幸福。
「不客气。——我们,可是朋友来的哦阿 • 仁~^ ^」


又:
「其实……有个问题在进门的时候就想问了……为什么亚久津脸上的创可贴是小熊花纹的呢?」
「这样说起来……我也很好奇这是为什么呢……」
「那个呀,纯属个人的兴趣而已啦~但是,你们不觉得很衬阿仁吗?@_@
「咿咿咿真的啊仁chan的确很可爱呀~~~~^ ^」
「真的吗亚久津学长原来喜欢这种图案的啊好我回去就把创可贴全部换成这种啊——><」
「……」
——你们统统给我去死!










<20050602/19:05>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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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CP使用了字母縮寫代碼而讓無數人上當受騙的越寫越長的短篇。笑
再戰冷僻獵奇CP。青春説教症定期發作。

有一段時間很萌山吹衆人,尤其是Lucky千石和從頭惡到脚的亞久津。
和其他人不一樣,亞久津是自己擁有着天賦卻不屑這樣的才能而放棄網球的天才。自動自覺地背負起『極惡』的孤獨一匹狼。但是其實卻又相當保護弱小[太一?!]還會為自己的學校賣命護短的別扭小孩。跟戰國時代愚忠的死硬派武士倒是有一點像。這就是心目中自行想象的亞久津的形象。[撓頭]
所以這樣的亞久津最招架不住的就是像太一的天真崇拜千石完全my pace的胡攪蠻纏還有就是不二那樣温和卻又不容反駁的腹黑角色。這樣想着所以寫出來的東西。
『朋友』這樣的詞語,一向以來也都是POT的關鍵字呢。可以一直懷抱這些東西的人,果然很幸福吧。再笑

標題正確來説是 [等温綫] ,但是個人更加偏向于 [等寒綫] 這樣的翻譯。

不過 [亞久津組長] 這樣的設定,或許也很有趣也説不定……[快住手!]
[ BGM: 暫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