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網球場門口，我遠遠就看見少女一身素白，笑顔可人地衝我招手。 不好意思讓你等。我走過去，接過夏璩手中的網球袋。這套網球服很襯你。 耶，姚澤帥哥居然會稱讚人，天要下紅雨了。對方誇張地扮驚訝狀，笑靨如花燦爛綻放。我也只是剛剛到而已。 原來姚澤這樣臭名昭著的惡劣。我聳聳肩，不去理會涵義未名的調侃。夏璩見我沒有反應，於是也不再刻意刁鑽，跟著我走進球場。姚澤，那拍子看起來很不錯，是什麽牌子？ Bridgestone Wingbaew S65。 哇咧，這樣專業？夏璩驚呼：看來球技絕非泛泛，姚大帥哥，你可要手下留情才好。 夏大美女真是看得起我……突然之間噤了聲，我望着對面走過來的二個人表情凝固。夏璩卻絲毫沒有發覺，看見那二個人時雀躍地大聲呼喚：咦，小菁跟阿曦，這樣巧合，你們也來打球。 少年也看見了我，臉上有訝異的表情掠過。他身邊的女孩微笑着與夏璩打招呼，聲音甜美婉轉動聽：璩，終於名花有主了嗎？這回你可不要再説我落下你了哦。 我哪裏敢眼紅你們甜蜜蜜的小兩口？夏璩轉過臉向我介紹：姚澤，這位是我的朋友，傳播系的謝葉菁，那位是她的男朋友，本校名人戴燁曦，入學第一名的新生代表，你應該有所耳聞。小菁，這是…… 法語系的姚澤，久仰大名，幸會。謝葉菁笑着頷首。曦他經常提起你。 我望向戴燁曦，他極不自然地將視線轉開，躲避我的目光。 姚大帥哥在本校無人不知，不過今天才得以一瞻尊容，果然如傳聞中一樣，是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小璩，這次你可中了頭彩。 小菁，被模範夫妻這樣說我可要折壽了。夏璩擠擠眼睛促狹地笑。不過這樣剛好，我們四人雙打，正好可以熟絡一下，如何？她興致勃勃地提議。 好主意。謝葉菁轉向身邊的男友，對吧，曦？ 呃、咦我……我沒意見。 我皺起眉頭：夏璩，我…… 少女卻沒有聽到我的説話，興致勃勃地拉着我走到對面的場地，不給我拒絕的機會。我開始後悔，我本該留在宿舍打CS。爲什麽我的人生總是這樣不受控制，我無從得知，我前世哪裏做錯，人們總是不放過我。 回過神來，我驀然發現夏璩正拿球拍在我眼前晃。少女臉上有不滿的情緒：姚澤，比賽要開始了哦——如果因爲沒集中注意力而輸掉，可是很令人忿氣的事情哪~ 我接過球拍，擡眼望向對面半場。戴燁曦正和女友說着什麽，感覺到我的視線似的轉過臉來，瞬間我好像看見一絲微笑掠過他的唇。我不知道那代表什麽意義，我也不願去深究那裏有什麽含義。我只是自覺有什麽，正在微妙偏離。 姚澤，可以上場了嗎？ 少女大聲呼喚，將我拉回現實。最近神經貌似極度衰弱，不知不覺便走神。我隱隱有預感，姚澤平靜正常的生活，似乎來日不多。 這都是誰的錯？ 一局下來，我和夏璩以一球小勝。許久沒有握球拍，感覺退化，花了不少時間才找回來。連帶一些一閃而過的回憶。 中場休息，我坐在場邊調綫。一雙Addidas出現在視野，溫和的聲綫在頭頂響起：姚澤。 我不情願地擡眼，面前的少年微笑着遞過水：你打得好專業，就算我和小菁兩個人對你一個可能還很嗆。 過獎了。想了想，我還是接過那瓶水，淡淡地回應。 無奈地嘆了口氣，戴燁曦在我身邊坐下，拉開百事的拉環：姚澤…… 如果是關於那天的事情，我沒有什麽好談的。搶先打斷對方似乎很長的開場，我看見琥珀色的眸子直直地看過來。我並不很樂意，和你一起打球。 姚澤，你說得真露骨。 是嗎，直接是姚澤的缺點。 少年笑了起來，笑容一如往昔明亮。他說，你真的很直接。我喜歡你這一點。 能夠得到高材生戴同學的肯定，姚澤萬分榮幸。我啜着純淨水，神情淡定不動聲色地譏諷。 對方涵養了得，並不善意的話語在耳邊轉了個彎之後無從進入，一零一號笑容依然親切迷人。他望向球場中央正在交換心得的二個女孩，語氣意味深長：原來夏璩是你的女朋友。 你相信嗎？這樣的説法，我已經膩煩。每個人都像街道管理員，刨根究底甚至連你家的馬桶都想翻出來瞧一瞧。尤其還和万人迷有關聯，明日傳開了去，我上次一拳打跑一個找茬的小子換來的平靜日子，必將一去不返，令人煩不勝煩。 難道有假？戴燁曦反問。我望住他清澈的瞳眸，突然之間失去耐性。 那就任君想象。站起身來，有什麽念頭一掠而過。轉過臉看見對方臉上的驚訝層層漾開。我說，眼神冷漠聲綫中不帶任何感情。 快點想好你的願望，好讓我早點還掉你的人情。 曦，可以上場了嗎？ 我聽到葉菁在叫我，面前的少年轉身離開，走向對面的球場。他微微低頭與夏璩説話，就連眼角的餘光也吝于在我身上停留片刻。我不知道爲什麽他那樣討厭我。 姚澤對任何人都不置可否。唯獨面對我，他顯得分外暴躁。 就像剛剛，他那樣急於和我撇清關係。 我也曾經不止一次問自己，爲何偏偏對他這樣執着。 之前每一個跟我交往的女孩，分手的時候總是神情憐憫而悲傷。她們說，曦，你的笑容在我面前跟在陌生人面前沒有不同。我很不安，因爲我不知道什麽才能讓你覺得特別。 曦，你是個對誰都很親切的好人。 但是，這樣不夠。你只是出於禮貌。而我希望得到的並非只是朋友。 曦，你不懂得真正去愛一個人。 她們都這樣說。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 何為真心。何謂特別。 我對每一個人都親切微笑，可是依然有人說我天生冷漠。我不曉得何時打開心扉，因爲至今我仍未遇上那個人。 直到認識姚澤。那個與任何人都保持距離，卻會在陽光明媚的日子裏旁若無人地仰起臉，直視天空表情寂寥蒼涼的少年。 我拎起球拍，走到自己的場地。葉菁溫柔的聲綫在耳畔響起：曦，你沒事嗎？我看你剛剛在發呆。 我回應一個沒關係的微笑，視線轉移閒對上那對清冷的深黑眸子。可以感覺到臉上的笑容又深了一點，我握住網球拍擺開姿勢：葉菁，要開始了。 < 止 戰 之 殤 chapter 5 > fin.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_ BACK >> chapter 1 chapter 2 chapter 3 chapter 4 NEXT >> tbc. |